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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一晚，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穆迪下调第一资本信贷(COF.US)、PNC金融服务集团(PNC.US)和五三银行(FITB.US)等10余家美国中小银行的债务评级展望，并表示可能下调美国合众银行、纽约梅隆银行、道富银行和Truist Financial Corp.等主要银行的评级。
对此，穆迪称美国银行业正面临“多重压力”。该机构表示，压力的来源包括融资压力、监管资本不足，以及与商业房地产敞口相关的风险不断上升。当前，美国银行业尤其是中小银行业经营情况较为脆弱，这样的“多重压力”给美国银行业负债端、资产端、风险处置都带来了不小的挑战，经研究分析可概括为如下几方面：
一是从负债端成本看，流动性风险与融资成本上升。今年3月以来硅谷银行破产等事件引发美国银行业动荡，受此恐慌情绪影响，直至二季度美国银行业存款仍在流失。近期，种种迹象，都令人不免担忧上一轮美国银行业的动荡“未完待续”，恐慌情绪发酵下吸引存款的融资成本或将进一步上升。如7月26日，加利福尼亚银行宣布和西太平洋合众银行合并相互“抱团取暖”；7月28日，堪萨斯州心脏地带三州银行因资不抵债宣告破产，成为今年美国第五个破产银行。再叠加不少中小银行展业策略激进，相关数据显示没有联邦保险的存款占比远高于美国银行平均40%的比例，预计近期美国银行业存款流失，甚至引发“挤兑”风险仍在上升，因此穆迪及时下调相关中小银行评级符合逻辑。
二是从资产端结构看，有形与无形资产贬值风险上升。
一方面，货币政策持续快速收紧导致银行盈利能力减弱。7月28日美联储再次宣布加息25个基点，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上调至5.25%-5.5%，作为2022年3月以来第11次加息，目前达到2001年来最高水平。此前在2022年以前长期低利率和流动性充裕的背景下，不少中小银行将超过半数的资产配置在固定低息的长期美国国债和住房抵押债券上，没有选择浮动高息的企业贷款或浮动利率国债、公司债等，导致利率错配，造成大量浮亏。
另一方面，商业房地产敞口相关的风险不断上升。美房地产经纪人协会的数据显示，二季度美国写字楼空置率升至13.1%的创纪录高位，超过了2022年12%高点，更高于疫情前9.5%左右空置率。麦肯锡已发布警告称，最严重可能导致写字楼价格平均下降42%。而根据美联储数据，截至2023年5月末美国所有商业银行商业地产贷款余额2.9万亿美元中，中小银行商业地产贷款占全部银行商业地产贷款比例达70%。贷款利率上涨和空置率上升的双重冲击预计将使写字楼贷款违约率大幅度增加。目前美国各银行公布的上半年显示，房产业务亏损已呈现上升趋势，预计未来可能出现更多亏损。
三是从监管方风险处理能力看，美国潜在的监管资本面临不足。今年以来，包括硅谷银行在内，已有五家银行宣布倒闭，存款保险动用金额已不算小。譬如，硅谷银行一家倒闭已使存款保险基金损失200亿美元，吞噬了 14% 的保险基金，成为美国历史上成本最高的银行倒闭案。为加强对银行的风险管控和减少不必要的国家存款保险基金消耗，7月底美国银行监管部门公布针对银行业的一系列改革，发布了美国版《巴塞尔协议III》“终局”规则征求意见稿，将对大型银行的资本要求提高约16%，且将严格监管的银行资产门槛从2500亿美元降至1000亿美元，意味着与已破产的硅谷银行、签名银行和第一共和银行等规模相当的区域性银行也被纳入其中，以增强金融机构自身的抗风险能力。
从3月美国银行破产潮，到8月1日惠誉下调美国信用评级，到8月8日穆迪下调美国众多银行评级……美国经济金融现状隐藏的风险不可小觑。如果美国银行业风险持续发酵，信贷环境进一步恶化，势必造成融资成本上升，加剧欧美经济衰退风险；同时也将进一步冲击债券市场，加剧国债收益率曲线倒挂，并对汇市等其他联动市场带来影响。至于目前美国银行业风险是否会再次演变为3月的破产潮，近期美国发生的第五家银行破产到底是偶然现象，还是银行业的风暴再次来袭，时间会给出答案。
回望国内，纵使美国再次爆发银行破产危机，预计也不会对我国银行业发展稳定大局造成重大影响。近年来，我国货币政策坚持“以我为主”，在2022年以来美国同期加息11次的背景下，我国是在LPR利息“降息”周期，2022年下调5年期LPR三次共计35个基点，今年6月再次降息10个基点，我国流动性始终处于合理充裕状态。同时更重要的是，我国金融体系韧性强、金融监管较为严格、外汇储备充足等优势条件，都能有力地限制外部金融风险对内传导，从而保持国内金融体系稳健稳定安全发展。
（作者系光大集团战略规划部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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